方裕华得到丈夫的眼神示意,起身搀扶起商老夫人,“妈,你自个儿揭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?”
同样有宾客替二房喊话,“是啊,老夫人,难为二房有这孝心,你现在揭下来,正好也给我们过过眼。”
商老夫人拗不过大家的盛情,走近用力扯了扯薄纸一角,框上固定的遮盖薄纸丝滑掉落,露出藏在框里面的真迹——
是一幅巨大的双面苏绣,绣得正是商老夫妇携手而行的画面,正反面分别对应了商老夫妇两人的正脸和背影。
商老夫人向来喜欢古典文化,眼里真切露出欣喜,“这绣工太好了。”
方裕华知道这礼物是送对了人,“妈,这是颂鸣和乐尔两兄妹的主意,为了这幅绣品能够如期赶出来,颂鸣认真选请了十位绣娘,亲自监督了快一个月才有的这成品。”
这么大的绣品,这么短的工期,却能精致到这种份上确实少见。
在场宾客们有夸奖、有讚叹,当然都少不了吹捧的成分。
方裕华早就让人偷摸量好了尺寸,趁热打铁,“妈,我觉着这尺寸挂在你们三楼主卧的休息区,正合适!”
柏续遥遥盯着这幅绣品,不得不感叹二房打得好算盘——
挂在主卧?
这样以后二老一看见这幅绣品,势必会想到他们二房,潜移默化地就加深了印象。
商老夫人没有直接应下,而是看向商老爷子无声询问。
商老爷子稳坐在位置上,神色淡淡的,却不扫兴,“孩子们一片心意,你想放在那里都行。”
“那就宴会结束后再说吧。”
商老夫人没有当场定下主意,只是拍了拍方裕华的手,“辛苦老二一家了,这宴会也办得很好。”
方裕华得到了这声肯定,顿时觉得自己找回了面子,“妈,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。”
前有大房商祈顺带着现任女友和项目动工的好消息,后有商颂鸣代表二房送上一幅巨型苏绣,两家人一来一往,谁也不让谁。
说白了,就是用尽了心思讨好商老夫妇。
有宾客看热闹不嫌事大,故意透出点问声——
“这大房二房都送了礼,怎么三房就没个动静啊?”
“三少还昏着,四少都没来呢,剩下一个柏续能主不了事吧?”
“肯定啊,这公司项目不归他管,家里的钱估计更轮不到他,这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?”
“看来这柏续进了三房后也没什么能耐。”
“得了,估计今天之后,这三房是彻底指望不上了。”
“……”
柏续心里始终有自己的节奏,他任由这些言论左耳朵进、右耳朵出,甚至还有闲心又饮了两口香槟。
滋滋。
藏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震动。
与此同时,商颂鸣不怀好意的问话抛了过来,“柏续,延枭昏着就算了,怎么连确言都还没出现?你们三房就是这么给爷爷奶奶庆祝的?”
他还攒着上回被柏续嘲讽丢脸的那点怒气,巴不得讨回来。
商老爷子暗暗瞥向挑事的二孙子,嘴角本就不明显的笑意收了收:
一张口就露馅!
多大的人了?斤斤计较像什么样子?
柏续缓缓放下酒杯,目光不闪不躲,“二少怎么就笃定,我们三房什么都没有准备?”
越是重要角色,就越应该靠后出场。
温润的嗓音里不带强烈的攻势,但轻易抓耳。
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挪去注意力,只见柏续从容走到了主桌前侧,对着商老夫妇礼貌示意,“老爷子,老夫人,我这边请回了一个人来。”
商老夫人问,“哦?请了一个人?”
“是,只是我手上没有多余的邀请函,所以不敢贸然让对方进入宴会厅。”
说这话时,他还不忘瞥了一眼方裕华,暗戳戳的拉踩说来就来。
“……”
方裕华反应过来,气结。
柏续的眼神没在她身上过多停留,继续向商老爷子征求同意,“你二老要是不介意的话,我让人带他进来?”
商老爷子瞧见柏续这不亢不卑的态度,难得浮起了一抹猜不透的好奇心,“行。”
他倒要看看,柏续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?
柏续得到了同意的答覆,当着众人的面拨通了电话,“可以了,把请人进来吧。”
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 全场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。
商老爷子瞥了一眼没有动静的宴会厅门,故作镇定地喝了口茶水。
商老夫人瞧出丈夫藏在平静面容下的兴致,代替他出声, “柏续,你们三房到底是准备了什么?弄得这么神神秘秘?”
柏续露出最能讨老人家欢心的乖巧笑容,主动给她倒了杯茶, “老夫人, 您别急, 就喝口水的功夫, 马上就到了。”
商老夫人的性子向来稳,“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