唉,刚刚还想有他没他在都没差,生活根本没什么变化,现在却不知道有他在是好是坏,不过至少他是体贴的。
回房间昏睡一阵,醒来正好瞧见他端着碗进来。「醒了正好,趁热喝。」
「这是什么?」暖和的正午冬阳晒了一身,气色红润不少。
「红豆汤。」
浅嚐一口,淡甜不腻。「你煮的?」想不到手艺不错。
「超商买的。」喉间的甜汤一卡,她使力吞了微波食品下去。
自从上次在百货公司害他疑神疑鬼之后,他根本就不再出门,除了就在街边转角的超商,那是他最远的外出距离也是他觅食的唯一好去处。
她分不清这是对他的体贴迷恋,还是以前对微波食品的误解。「想不到超商东西这么好吃。」把空碗递还给他,苏心黎伸伸懒腰。
「泡泡走。」他一呼唤泡泡立刻回应,她出声阻止:「等等。」
泡泡之前很讨厌他,他刚住进来的头几天牠见他就吠,想不到现在却被收服得妥当乖巧。
「泡泡来。」伸出手,幸好这隻老狗没忘了主人是谁,跳上床依偎撒娇。「对不起今天让你担心了,妈咪没事。」
磨着牠湿润的鼻尖,狗舌头舔得她满脸口水。「我知道你想干嘛,知道了,傍晚带你出去散步。」她只在下班或假日有空溜狗,泡泡也善解人意平时不会烦她,但这次距离上一次外出散步足足半个多月,难怪牠等不及了。
这女人是有病吗,对着一隻狗又讲话又亲的。
忽略自已在家没事就对泡泡下指令训练,也是他认知中有病的一种,任书禾转身就走,留空间给殊途的人狗培养感情去。
「我顺便去超市买些生活用品,你需要什么吗?」这句话突然勾起之前咖啡厅的回忆,虽然过程不愉快,但她不自觉微笑,笑得很贼。
「没有。」平时吃她的用她的,他整天间间在家不事生產,脸皮再厚也有个限度。
搔着泡泡的颈子。「原本的项圈呢?」之前不是这格纹红的图案啊?
「都一隻老狗了还戴灰色项圈,难看。」瞧这红色多喜气洋洋。
「这红色就有格调了吗?」她知道泡泡的项圈戴久也旧了,但要换也是她来换,他凭什么自作主张?
意识到自己辛苦养好几年的宠物没几天就跟他走得这么近,她心有不甘。
任书禾突然衝着自己邪魅一笑。「我喜欢红色。」
喜欢就喜欢,干嘛这样对她笑?
他的目光还牢牢锁着,苏心黎循着他的视线低头,猛然看见自己敞低领口的毛衣,他为她准备的红色内衣若隐若现,像在勾引着谁。
她突然想起这套内衣因为顏色的关係难搭配,穿的机会少,所以被她塞在衣柜最里面,但现在却被他翻了出来,表示……
任书禾有意无意地吹了声口哨。「泡泡。」
表示……
「汪汪!」怀中的小狗追随他而去。
这死小子是在暗示什么吗?!抽出抱枕,她大力往门口丢去,满脑子齷齚思想的傢伙早已经逃得飞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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泡了杯热奶茶,任书禾坐上窗台,一隻脚毫不客气地举了上去。
没开灯的房间光亮逐渐减弱,西下的夕阳染上一抹黄橙,很快地黑暗吞噬了世界,他眼中只有远处空中爆发出来的绚丽火花。
时间过得真快,新年已经过去了,今天是一月十号,还是二十号了?
喝了口奶茶,醇厚乳香的温甜滋味在嘴里散开。
黑帮的生活酒喝得比水还多,奢华的大鱼大肉也没少吃,他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学校里的营养午餐,好好补足他所缺的花青素,中和一下体内越来越严重的酸性体质。
当初吃的是满汉全席,到日本来之后却是过得连一粒米都没得吃的日子,说乞丐还高估了他,至少乞丐可以光明正大地向人乞讨,他却怕被认出,只能在檯面下用不光明的手段维生,这下倒让他成了真正的流氓。
没想到一段卧底生涯竟带给他这么多不同体验,嚐尽人间冷暖,他该庆幸自己有这种别人活八百辈子都还过不上的特殊经歷吗?
拉起裤管,任书禾拿出系在小腿上的小型手枪,是常子庆送的,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存,连一发子弹都没射过。
他记得阿良、阿庆跟他都有把枪系在小腿的习惯,是康京教的,真正理由他也忘了,想当初他还不以为然,不过却还是养成这个习惯,所以他从不穿短裤,这把枪现在是他唯一安心的依靠。
居高临下,他看见苏心黎手中提着大包小包从外面归来,到门口她接起手机,接着开锁让泡泡进门后,自己等在门口不进门。
一整天在房间睡了又醒、醒了又睡,她精神饱满已无早上的虚弱病态,还真的趁机溜狗外出买东西去。
她在等谁?没了微弱的夕阳暖意就像黑夜里唯一的燃火熄灭,气温骤降寒意逼人。
持续观看,他没打算下楼为缩着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