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的,奶奶前脚才刚踏出去,天剪家后脚就来了。」
「让他们等这么久,我这个当家也真是失职啊。」
黑真的东山再起,桩姬已经看见了,没有再像个囉嗦的母亲,凡事都要耳提面命。放养一般的教育全面啟动。
「黑言,你有什么要忙的,快过去吧。网路的事情奶奶不懂,这部分交给你,我也会比较放心。」
黑真先是快速交代了黑言,便得到导游的职务,与桩姬一起从玄关来到了他们黑羽家的客房。
客房的中心坐着一个男人。
年约四十岁,外表也是标准的中年男子。
男子正眼地注视着前方,黑真拉开纱门之后,男子也是无动于衷,没有一刻离开视线。乍看之下滑稽,这个男人却是天剪家的现任当家——天剪辉石。
都是当家的人了,做什么事应该也是富含意义——很抱歉,在这个人的身上,找不到那样的特质。
如同对方的外表打扮。
这身没有机关或特殊装饰的休间服。
朴素、简单,与华丽或奢侈等强烈字眼背道而驰。
辉石的为人就是这样。
不求什么,只求心安与正常,所有可以反映、凸显自我的事情,他全都不会去做,人形看板一般的人。没有厚度与深度,只为自己所见所闻的人事物而活。
但——也正是人形看板,辉石在与对方接触的当下,因为与对方的人格相遇,可以提供自己的一份心力。以现在来说,就是一种导航。
辉石正在观察一隻停留柱子的壁虎。
黑真已经设想到其情境了。
她们迟迟没有回归,正巧一隻外出休息的壁虎,找到了这么一根柱子当歇脚处,辉石将其当成了打发时间的对象。
辉石现在的身分,应该就是这隻壁虎的护卫了。保护其直到顺利回归巢穴的护卫。
「辉石,离开自家院子也不带护卫这点,很符合你的个性。非名门会谈之类的正式场合,要看见你的真面目果然很容易。」
黑真与桩姬以自身的体型,介入他和壁虎的奇妙互动,当辉石不得再集中视线盯着壁虎,从梦中醒来一般地捕捉到了她们。
「黑真大人、桩姬大人。」
「辉石,私下的你还是老样子啊。」
桩姬开心地简单打了个招呼。
黑真与桩姬坐到了辉石对面的塌塌米。
双方面对面。
不知情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将其当成相亲。
在看见了辉石之后,黑真也想以部分的玩笑调和她的心情。过于繁杂与怀疑的现在,她已经很难专心一件事了,没有优碘的话,也只能以口水充当临时的解药了。
突然间,辉石将深沉的视线扫了过来。
就像他不是来泡茶聊天,而且这件事得放第一优先,刻不容缓。
「黑真大人,八神家的事情已经传进我们天剪家了。身为天剪家的当家,我感到很抱歉。」
「……」
冷静下来的黑真,血压与心跳也恢復正常的现在,再从本人口中听到,已经不至于到会因为几句话而随风起舞了。
「我和朱月其实是同期生,我们俩曾一起歷经那些学习魔法的岁月,当我看见了这个当年的竞争对手变成这样,我实在很不好意思。」
「事后结帐,朱月那小子会连同利息算到我头上是吗?」
「就事论事的话,朱月会先找上我。因为我还是当年让他成为不了教会人员的罪魁祸首,我的表现比他好,那个缺额被我带走了。只不过,这次我们天剪家没有动作,因此使用自家士兵的黑羽家,黑真大人,他会想办法把你从当家的位子拉下来。」
「…………」
不管怎样,都要有个共犯同行是吗?朱月那小子——这才是他骨子里的东西,不曾变过,将其拱上行刑台后,定罪的罪名也不会因为前后的差异有所出入,却会让所有人留下「原来」的深刻印象。
这次的ra计画,未免让她看见太多了。
「黑真大人,这次的八神家动乱,请安心交给我。」
「辉石,你要做什么?」
所以,她决定再看下去。
看看这些年轻一代的当家,要怎么继续刷新她的三观。这才是她这个把着当家位子不放,持续数十年的老太婆,应该看好的使命。
辉石恭敬地点点头:
「要是有必要,我会以朱月同期生的身分,和他对立,直到真正的胜负分出来为止。这么一来,到时对皆卜家的补偿,我们天剪家也是避免不了了。」
「风险太大了——」
黑真说错话了。
心直口快的下场,就是让她看见了他们黑羽家与天剪家的另一层关係。
「黑真大人,这件事与你们黑羽家没有直接的关联。你们能够在伊夫列特火山扎根,得到现在的住所,都是当年託了我们天剪家的福,而当家与名门的纷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