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的人在是谈论御天座最满。
无论家族、学校或居神的各大角落,无处不能听见讚赏他优秀的声音。
彷彿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他而存在。
而真满——则是他的陪衬品。
不,说不定连陪衬品都不是——这么说才对:山寨作。
当初製造他的同时,也製造了一批试作品,而真满就是其中之一。
劣质的试作品。
因此,是山寨作。
没有人看好,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这点,当话题的对象落到真满身上,冷水之上就是尖酸刻薄:
「为什么同样是御天座尊满的孩子,水平会差这么多?」
「是不是基因或是遗传上出了问题呢?」
「你真的是御天座一族的成员吗?」
「是天生学习上的障碍,或是个人因素问题呢?」
「你的名字是……『御天座真满』?是那个御天座吗!不会吧!」
「兄弟俩长相上还颇具姿色,难以辨认谁是谁,但看来在能力与学习方面相当方便区分啊。」
「搞什么?这人到底在想什么?学习有问题,居然走路也不看路!」
这些——都是父亲的意图。
御天座最满早该察觉了。没有察觉——果然是因为自己的「优秀」吧。因为大家的眼光无时不刻放在自己身上,沉浸之馀,淡忘了弟弟的存在。
于是,他们兄弟越来越远。
从小一起长大,建立起来的羈绊与情感,禁不起现实推敲,轻易地被大人玩弄于鼓掌间。
最满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和真满相处。
那些嘲笑真满的声浪,现在来看就像对他不劳而获力量的质疑。
报应吗?不,怎么看都是命中注定的。
时间已经到了,该是还债的时候了——随着神刑家的那句话,最满的魔法师生涯崩坏了:
「事不宜迟,我们就赶快开始吧,有关这次『ars』这个实验动物的全新开发作业!」
原来自己并不优秀,所有的优秀与一切,都是居神的產物。
十四岁那年,获得的第4名宝座的御天座最满,是父亲与居神合力製造出来的角色。既非偶然,也非奇蹟,就是内定。
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,早已有了这样的计画。
他们魔法师——不过是大人们手中的玩物。
孩童年满八岁即能入学就学成为魔法师——则是要他们还小时,就开始灌输观念与思想,配合军事化教育,更是将其中的醍醐味衝向了顶点。
当那些孩子沉浸于只属于自己力量的同时,高层已经在背地计画下一步了。
最满只是其中一个,而且高层还会继续下去。
「这是我给你的考验,也为了测试你的器量,是否够格以御天座一族的身分,得到只属于你的力量。」
会谈过后,最满被父亲命令得在隔壁的房间,听完真满与父亲的对话——这是惩罚,听说这是他在会谈差点失控,应该承受的惩罚。
父亲的安排,最满一向都不会理解,正如直到被神刑家揭穿了ars的真相,身为下一任当家人选的他,与父亲的距离就是这么遥远。
但是——为什么?
对他质疑的声浪,还在作祟蠢动?
短短十七年,已经让他嚐尽人生的甜头,现在要连本带利偿还了?不只是讽刺或质疑,这次要真的出手了?自己要被宰割了?
弟弟与父亲的对话开始了。
「你应该明白,之所以找你过来,是为了什么吧?」
外人来看是父子私下的对话,被惩罚的最满却是公开处刑。家族中最亲近的两个人,他们之间的对话,无论结果是什么,都能无视最满的防御加以击溃。
最满动弹不得,明明父亲没有说不能退出,他还是不愿退出——他想起来了,父亲对他交代的原话:
「最满,等会我会和真满说说话,你在隔壁的房间听。身为御天座家的得意ars,居然差点在会谈让我们家族蒙羞,这是我给你的惩罚。」
父亲的命令十分笼统,笼统到就像是在教导自家圈养的狗,别随地大小便一般。
自己不但在没人监视的情况,依命令到府待命,也准备将弟弟与父亲的对话一字不漏记下来了。
——他会落得这般田地,都是自找的。
和父亲无关,也不是高层的错,最满现在的傀儡行为,都是自己造成的。
想要听下去的自虐衝动,将他按在原地不动。
也是这一刻,让他真正意识到,所谓被期待——是那么残酷,因为代表你的身上,还有值得被高层压榨的事物。
而自己,已经没有那个价值了。
「看来你在那场会谈之后,还是没什么长进啊。都是被校长看上的人选了,居然还那么懦弱、摇摆不定。」
「哥哥在吃醋吗……心里不平衡吗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