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做为京眼线的安提诺乌斯,则是在最近的地方一直观看前上司与他人为了生存,争夺彼此。已经知道杀戮游戏的真相,却还幸灾乐祸一般的当最佳观眾眺望战场——
拓二已经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了。
——杀掉安提诺乌斯!
原来如此。
他才觉得奇怪。
安提诺乌斯知道太多了,但这样的下属却放置敌方阵营,唯有需要时才有可能盗用。
京的这一步让人不寒而慄。
被京下达命令的不是只有安提诺乌斯与现任普路托,还包含了他!
仔细回想,就能发现其中的玄机。
当自己踏入了由养父策谋的某个计画之后,人身与自由就在无意间被洗脑成对方的形状了。
唯有奉命行事才能活命。
杀死安提诺乌斯——那就是他在游戏进行到现在,得知的一切真相了。
可惜的是,他不会遵从。
但他还是会杀死安提诺乌斯。
以神谷拓二之名,而非神谷京之子、前任普路托之名。
这不是摆脱京对自己施加的诅咒,而是要让那傢伙——那些傢伙认知到名为神谷拓二的决心,有多强烈!
我可不是你们这些只会滥用居神岛的力量,自己却躲得远远等着收成瞬间的混帐,眼下的实验体之一——我是神谷拓二!拓二没有发现,这时的自己眼光正燃烧着火红。
「你不需要谴责自己的无力,人口的失踪也不是你们这些玩家的责任,更何况普路托大人,你以为就算发现了真相,并且顺从高层,就能顺利破关回归居神?」
「人口的失踪本来就不是我们这些被诱骗的玩家应该负责的事情吧?」
「唉呀?」
安提诺乌斯有些惊讶,不过这样的话题一样难不倒她:
「普路托大人,你有发现到你的行事作风有一部分很接近高层吗?」
明明是通话般远距离对话,拓二似乎能看见安提诺乌斯消遣他时流露的可憎嘴脸。
「你大概会想说因为你曾是地下世界的居民,又待过我们道具,成为我们的上司之一阿波罗的成员,但其实都不是,普路托大人,你就是适合于高层执政的人。」
这些思维八成是京特地准备的惊喜吧。
事到如今,拓二已经不会觉得惊讶了。
所以,当前他能做的就是忍耐。然后……找到让安提诺乌斯主动出来的方法。
「然而,我并不想成为高层,也不想再被那种荒唐的策略左右人生。」
「可惜的是,普路托大人永远都逃脱不了被高层统治的人生,稍有反抗……」
「就会在神不知鬼不觉被排除掉,沦为魔法犯罪者。」
由于拓二一点都不想听见高层的走狗亲口说,自己先默认了。
「普路托大人真是明理,莫非我们从刚才到现在的对话,都在你的计算内?论及计算与战术,大人的思维总是高于我们道具人员……」
又要以高层等字眼来刺激人?拓二想着这些,再度先架起有着隔音功能的防护罩,却只听见——
「因此才深得盖亚大人的信赖呢。」
可恶的神谷京……一再玩弄人?很显然的,这个安提诺乌斯就是看准了拓二会上当,才会刻意绕路走。拓二觉得他又被耍了。
仔细想想,同样的把戏就算想玩,那傢伙也会以让人意想不到的形式呈现,至少自己印象中的所有暗杀行动,那傢伙没有一次的诈死是一样的表现手法。
拓二为这样的自己感到可笑,自嘲般说:
「再怎么计算,还是有一道名为高层的高墙挡在我面前吧。」
「普路托大人,总觉得我们的对话一直在无限回圈,应该不是我的错觉?」
从刚刚起,他们一直拘泥于高层、道具与魔法犯罪者,就好像只要没了这些要素,对话就不得成立。
究竟是见识浅薄造成的视野狭隘,或是他们之间的关係顶多维持在前上司与部属,总觉得两者都有。
这点让拓二想到了自己先前在奥古斯都礼堂与盖亚的重逢,他们多久不见,拓二已经记不得,结果再见之后,双方竟然都没有为这段时间的改变负责。
难道真的不曾变过?
明明学生消失事件的期间,他为了筹措在国际会议暗杀掉自己的养父,四处奔波,甚至不惜利用理事会。
不……怎么可能。
那时他们不就为了能让对方看看现在的自己,使出浑身解数了吗?而且,盖亚也称讚了自己得意的伙伴——凛奈。
这些日子他并没有白活,也没有糟蹋,儘管是在凛奈坦言之后,拓二才慢慢重视原先只存在于互利的这层关係,时间来到现在,他们已经能彼此互重了。
况且,在自己行动的同时,凛奈与盖亚也一直在外奔波,找寻与阿克夏有关的线索,证明他们都不是高层能任意呼来唤去的棋子…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