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六郎气得给刘焕一脚,大家嬉闹起来,封宗平提刀割下一片肉来先放在盘子里给了周满,这才看向周六郎:“来,今日你算功臣,说你想要哪一片?”
赵六郎直接抢过刀自己割了,往上面洒了一把盐后吃了一口,眼睛大亮道:“不错,自己猎的肉就是好吃。”
封宗平转身又抽出一把刀来,大家都凑了上来动手。
满宝吃现成的,微微点头,的确好吃。
赵六郎吃了一口后问:“小皇孙平安无事吧?”
满宝点头,“挺好的。”
赵六郎就呼出了一口气,“昨晚上我父亲高兴得开了两坛酒,连我今儿一早从账房那里支了二十两银子的事儿都没管。”
白二郎想到了什么,从挂着的鹿腿后面探过头来,道:“你还欠我五两呢。”
“知道,知道,这不就是为了还你的钱才跟家里支钱的吗?”
白善就特别好奇,“你怎么这么能花钱?”
赵六郎却叹气道:“不是我能花钱,而是你们现在还没成家,所以花钱的地方少,等你们像我一样有老婆孩子,就知道钱有多不经花了。”
封宗平笑道:“你们别听他瞎说,他媳妇自有嫁妆,你都还偶尔花你媳妇的嫁妆呢,别以为我们不知道。”
“我要是不给他们买东西,我媳妇会把嫁妆给我花用吗?”赵六郎叹息道:“不过你说得对,花用媳妇的钱的确丢人,所以我这不是和白二借了吗?”
说罢,他看向白诚和白善三人,摇头道:“说来你们家可真够好的,还在读书呢家里就给你们产业打理了,像我,都成亲生子了,但只要一日还在读书,家里的这些事儿就轮不到我,只能从账房里支取。”
满宝一边吃一边好奇,“你可是权贵子弟,还能缺钱?”
“谁说权贵子弟就不缺钱了?他还是世家呢,你问他,他家里缺不缺钱?”赵六郎指着白善道。
白善想了想后道:“我家倒是不缺钱,但也不富裕。”
赵六郎就嗤笑一声道:“那是因为你家里只有你一个,你像我家似的有六个,多少钱够花的?”
他看了一眼他们俩人身上的大麾,指了道:“就好比你们身上披的这一件,用的是鸭脖子上的细绒毛做的吧?不知道要多少只鸭子才做出来这一件,一件衣裳都能买套小宅子了。我家里要是给我置办了一件,那就得给上头五个哥哥置办差不多的,不然就是厚此薄彼。”
“当初为了崇远坊的那座宅子,我大哥他们几个都闹成什么样了?最后我爹一生气,直接送给了太子殿下,这衣裳和其他的东西也是,既然给了这个你们吵,给了那个你们也闹,那就干脆谁也不给,每房每月只能从账上支取一定的银子,超过了就自己想办法。”赵六郎忧伤的道:“我几个哥哥都当差去了,好歹有些补贴,我有什么呀?”
要维持体面,人家买马你得买,人家请你一顿酒,你得回人家一顿饭,别人穿了新衣裳,他也得弄一套时兴的去……
他要是还和以前一样孤家寡人一个,钱自然是够用了,何况还有爹娘私底下偷偷的补贴呢,可他现在也成家了,显然就不够用了。
而在他父母眼里,孩子当了爹,那这种事儿自然是他们媳妇去操心,他们根本不管。
所以赵六郎的钱总是不够花。
满宝他们几个听得津津有味,纷纷摇头,觉得他是太过好面子嘴硬的。
白善他们就不重要,连封宗平和易子阳都不太能理解。
赵六郎见他们全都不赞同的样子,便摇头道:“你们呀,还太年轻了,等着吧,等你们娶了媳妇,你们就知道我有多身不由己了。”
满宝接过他手中的刀,自己片肉吃肉,她道:“你能打马游街,能花楼醉酒,还能在这西郊马场里狩猎烤鹿肉,这叫什么身不由己呀?”
白善点头,指着外面又纷纷扬扬起来的雪花道:“在这样天里没有木炭,甚至房屋漏风坍塌,连容身之处都没有的人才叫身不由己呢。”
满宝想起了什么,也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皑皑的白雪,道:“这场雪虽有可能让人受灾,但对地里的麦子是好的,来年这些雪水划了,多少能缓一缓旱情,应该算好事儿吧?”
殷或道:“今早我出门的时候,我祖母已经让人去请我几个姐姐上门,似乎是为了开粥棚的事儿,你们几家要不要跟着参一股?”
满宝想了想后道:“我家里有挺多禄米的,回头给你加运一车去,记得记上我家的名字。”
殷或还没来得及说话,白善已经扭头道:“还是回去问一问祖母吧,或许今年祖母也想开粥棚呢?到时候我们两家的粥棚可以并排在一处。”
后一句话是和殷或说的。
殷或想了想,白善现在崇文馆中读书,过两年肯定是要出仕的,白家是世家,肯定要开始给他造势的,开始在京中经营也是有的,于是点头,“也好,那就先回去商量,商量。”
白二郎道:“那我回去也问一下我大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