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月初的手腕左手腕的确被烫伤了,刚才锅里热油烹汁,正是烧得滚沸的时候,热油晃出来,正落在她端着炒杓的手腕上。
她当时手里端着锅,还惦记着桌上的菜,又被应佳敏拦了一下,也没及时查看伤口。
等她出去叫姜瑞禾取烫伤药来的时候,揭开衣袖的时候,发现被烫伤的地方已经起了水泡。
夏月初将手在冷水里浸了半天,然后叫姜瑞禾帮自己把水泡挑破上药。
姜瑞禾看到她烫成这样,心疼得眼圈儿都红了,颤颤巍巍地不敢下手。
夏月初后厨还有两道菜没做,哪里有功夫在这儿耗费时间,自己拿针咬牙挑破了几个大一些的水泡,挤出里面的液体,然后上药之后用绷带缠好便回灶间继续忙活去了。
薛壮走进后厨的时候,见夏月初还在端着炒杓忙活,登时又是生气又是心疼道:「手都伤了还做什么菜,后厨那么多人都是摆着好看的么?」
夏月初闻到他身上的酒气,知道他估计是有点高了,忙道:「就是烫了一下而已,已经上了药,不要紧的,做厨师的,谁还没被烫过几下,没事儿的。」
她说着回头冲正在给自己打下手的王桦道:「去给你师公煮一碗醒酒汤。」
王桦放下手里的活儿,看了薛壮一眼,见他没有反对,这才忙不迭地去了。
若是搁在平时,薛壮早就该说:「就你煮的醒酒汤好使,我不喝别人煮的。」
但是今天他心疼夏月初受伤,恨不得连菜都不想让她做了,哪里还舍得让她去煮醒酒汤。
夏月初见薛壮双唇紧闭没吭声,知道他心里肯定不痛快,但是最后这两道菜,其他人还真做不来,只有她亲自动手。
于是她隻好左右看看,见其他人都在忙着自个儿手里的活儿,于是飞快地踮起脚凑近薛壮,在他紧闭的双唇上亲了一口,低声安抚道:「你去边儿上坐会儿,我这儿马上就好了。」
薛壮听话地拖过来一个板凳,当真就在她的灶台边儿坐下了。
夏月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,这么大个人,坐在这里难道不觉得碍事么?
不过她这会儿也不想再去刺激薛壮,免得他万一酒劲儿上来,再坚决不许自己继续做菜了,那天字型大小房的酒席可怎么办。
不多时,夏月初这边又出了一道菜,只不过这次的菜品是按人头上的,每人一份儿。
灶台前的两口锅中,一个锅里用奶汤加椰肉煮着雪白的官燕,而另一口锅里则用清汤炖着血燕。
条案上已经一字摆开了二十个碗,每个碗中还放了个波浪形的小铁片,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。
上菜的小厮也都被提前叫过来,在条案后头一字排开地站好。
大家面面相觑,也不知道夏娘子葫芦里卖得什么药。
夏月初将两口锅同时离火,全都端到条案上去。
只见她左右手分别执杓,在两口锅中各盛起一杓,同时注入一隻碗的铁片两侧。
她控制的极好,两边盛出来的总是一样多,注入的速度也是匀速,所以碗中的铁片纹丝未动,两边就已经注满了煮好的燕窝。
一侧晶莹雪白,一侧水红娇俏。
最后,她伸手将碗中的铁片抽出来,一直盯着她举动的小厮们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铁片被取出来之后,碗中两种颜色的燕窝居然没有像大家以为地那样水乳交融起来,依旧是界限分明。
夏月初将一枚红枣片摆在白色的一侧,将一片椰肉摆在红色的一侧。
围观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,纷纷嚷道:「太极,是太极啊!」
「别光看着不动手,做好的就开始往食盒里装,这道菜上菜一定小心,不要有太大的晃动,不然容易破坏定型。」夏月初将盖子盖好之后,吩咐还在惊嘆的小厮赶紧走菜。
小厮们全都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盖碗放入食盒中,去一旁取过早已写好的封条贴好,然后拎起来一溜儿小碎步地离开,生怕自己动作太大把里头的燕窝晃得混在一起。
不过他们想了一路都想不明白,明明两边都是带着汁水的,怎么就可以保持着太极的图案不变呢?
看来这夏娘子不仅仅是厨艺好,怕是还有些其他本事吧?
其实这里头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,不过是因为燕窝炖煮出来粘稠滑爽,只要控制好两边官燕和血燕的汤汁浓度相仿,就可以保持做出来的太极形状在一定的时间内清晰稳定。
不过浓度什么的概念,古代此时都还没有被明确的提出来过,更不要说有什么测量工具了,夏月初这也是纯凭经验,又提前练了两把手,这才敢在这样的重要日子拿出来做。
这道太极双燕一端上去,立刻又惊艷了吃饭的众人,甚至还有人断言,这里面一定放了东西将两侧分割开来。
但是这盖碗本来就不算太大,隔着碗里的燕窝几乎可以看到碗底的花纹,若是有什么东西,还有看不见的道理?
而且只要拿杓子在碗里稍作